中国农业大学：打造新业态复合型产业体系

2014年底，作为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专家委员会成员的中国农业大学李小云教授赴云南省勐腊县做实地研究，他与县扶贫办的同志们一起，在全国整乡推进项目镇勐腊县勐伴镇调研，先后深入茅草山哈尼族山寨、河边瑶族山寨等少数民族贫困村做驻村调研。

调研过后，李小云教授深感不安，在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后，少数民族的兄弟姐妹们依然生活艰难，他们在深切盼望能得到切实的扶持，从根本上改变落后的面貌。因此，李小云教授决定选择勐伴镇深度贫困瑶寨河边村，在当地政府的领导和支持下，与贫困农民共同生活、共同探索，展开旨在帮助贫困群体走出贫困陷阱的扶贫创新实验。

河边村全村共有57户，206人，劳动力138人，除2位上门女婿为汉族外，其余皆为瑶族（蓝靛瑶）。人均水田地0.67亩，人均旱地2.95亩。河边村农户的主要收入来源是甘蔗种植、砂仁采摘及外出打工。河边实验实施以前，农户居住均为人畜混居的破旧简陋的木干栏式房屋，村内无硬化路，通村路约为8公里土路。河边村2015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为4303元，人均消费支出为5098元，人均债务为3049元。经过贫困诊断，发现河边村农户陷入到了“三重性”（低收入、高支出、高债务）贫困陷阱。

基于河边村的深度贫困状况，李小云教授团队以协助河边村民走出贫困陷阱为目标，基于可持续脱贫的考量，形成了河边实验的框架。该框架的核心是：只有通过以新业态产业为主导的复合型产业体系大幅度提高农户收入，河边村才有可能走出贫困陷阱。河边实验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新业态产业的开发。打造嵌入到农居的、具有瑶族特色的“瑶族妈妈的客房”，并配套会议、餐饮等辅助设施，以此为基础将河边村打造成为集小型会议、高端休闲、自然教育等为一体的新业态产业村，从而大幅度提高农户的收入。

第二，服务于新业态产业的基础设施开发和复合型产业体系的开发。将政府用于改善村内公共设施的投入也转变成服务于新业态产业的基础设施投入，从而实现将普通的输血式扶贫转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造血式扶贫。形成以高强度收入增长为核心的新业态主导性产业、以特色农产品为辅助性产业、以传统种植业为基础性产业为一体的复合型产业体系。这种复合型产业体系既能帮助农户进行收入叠加，又能有效应对市场风险。

第三，促进村庄内生性治理能力建设。通过建立“雨林瑶家专业合作社”，培育村内管理团队，将以“瑶族妈妈的客房”为主的新业态产业交由村内管理团队统筹管理，逐步提升河边村内生的发展能力和治理能力。河边实验实施的原则是政府主导、大学及公益组织参与、调动农民主体性、优势互补。河边实验是一项定位于在政府直接领导下、社会组织参与的创新实验。基于河边实验的需要，中国农业大学李小云教授在云南省勐腊县注册成立勐腊小云助贫中心，通过小云助贫中心招募志愿者，筹集社会资金，展开创新性和补充性的建设。由于最终摆脱贫困的主体是贫困群体自身，因此，河边实验将所有的治理活动均落实到农户层面。

从2015年到2018年，李小云教授团队在各级政府的支持下，将异地搬迁扶贫项目等政府项目与瑶族妈妈客房项目、瑶族妈妈厨房项目等公益项目进行有机结合，在河边村全村建成了设计现代同时体现了瑶族干栏式建筑风格的新民居，并嵌入了具有商业性运营条件的客房与厨房，最终形成了新业态的产业结构。

2019年开始李小云教授团队将花椒产业作为对甘蔗产业的替代，从而为产业的稳定和可持续发展作为产业储备，同时将新业态的市场资源与河边雨林瑶家合作社对接，克服了外部资本主导乡村收益和产业开发中农民被动和从属性的普遍性问题。

2020年，面对新冠疫情对河边村新业态产业的打击，李小云教授团队与雨林瑶家专业合作社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避免河边村农户返贫。一方面通过各种市场对接的措施，增加到访河边村的客流量，另一方面，不断发育辅助性的产业，从而弥补新业态产业的收入下降幅度。经过五年多的实验，李小云教授团队采用培养农户对接现代产业和市场的能力，探索出了以雨林瑶家合作社为组织形态的农民为主导的，以新业态产业引领的，以冬季蔬菜，养蜂，中药材，养殖业等为辅助产业的复合型产业体系和人居环境优化的深度贫困综合治理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的创新模式。

通过五年多的河边实验探索创新，改变了河边村的贫困面貌，初步形成了以主导产业拉高穷人收入为特点的，以复合型产业为核心的深度性贫困综合治理的河边创新模式。河边农户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满意度大幅度提高，收入显著提高，生活有了明显的改善。2017年，包括瑶族妈妈客房和瑶族妈妈餐厅在内的全村新业态产业的收入达到了19万元。2018年河边村全村户均收入增加到35000元。2018年，包括瑶族妈妈客房和瑶族妈妈餐厅在内的全村新业态产业的收入达到了58万元。2019年，包括瑶族妈妈客房、瑶族妈妈餐厅、新型农业在内的全村新业态产业的收入达到了121万元。

河边实验得到了各级领导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2017年5月，云南省省委书记陈豪一行到河边村实地考察，对这一实验予以高度肯定。李小云教授因河边实验为国家治理深度贫困提供了重要的决策参考而获得“2017年全国脱贫攻坚奖创新奖”。2018年1月，全国政协常委、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原副组长陈锡文赴河边村调研深度贫困治理实验。

2019年2月11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以河边村的春天为标题长达4分16秒报道河边实验工作。2019年3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刘振伟一行考察河边实验。2020年1月，民盟中央副主席、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田刚一行驱车赶往勐腊县勐伴镇河边村小组调研考察。（供稿单位：中国农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