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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新時代的鄉愁

劉少華
2018年02月28日15:41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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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古城牆

  村裡的路燈

  迪拜的中國主題活動

  對於回家,中國人有著宗教般的虔誠。無論離家多遠,一到過年,都像風箏卷起長長的線,回到放箏人的手邊。

  每年,中國人都要上演一出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短期遷徙,更要上演一出規模最大的別離。這是幸福的、歡樂的,也是難舍的、遺憾的,一年中積累的全部情緒在短短數天內釋放,一年中所有的叮囑與期盼在離家那天裝進行囊。

  每年此時,本報記者也踏上這樣的歸鄉路,吸足故土煙火氣,才在父母凝望的眼神中趕回北京。每年此時,本報記者都帶回這樣一個特別的版面,我們不再只是觀察者,更是參與者,是剛參加工作的女兒,是新女婿,是在鄉村找到初心的城裡姑娘,是熱愛傳統文化的媽媽,是正在熬出白發的爸爸,是眼見家鄉變遷的老游子……普通人之樂,在新舊交替之際,尤其珍貴。

  奮斗在幸福的時代,這樣的幸福年復一年。

  

  古城牆上流光溢彩

  本報記者  葉曉楠

  因為家中長輩在陝西西安小住,今年過年,我們借此機會在這座古都度過農歷春節,也感受了一回古朴與現代的完美交匯。

  在西安的5天裡,大雁塔、兵馬俑、興教寺等名勝古跡自不待言,西安美食也讓人流連忘返。不過,最令我這個外地人印象深刻的,是春節期間這裡流光溢彩的璀璨夜景。

  古城牆是西安城一道獨特的風景,城牆有10多米寬,周長超過13公裡,古色古香,巍峨壯觀﹔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則使這座城牆有了濃郁的人氣。在城牆的主要城門邊,懸挂著巨幅的春聯。

  正月初四這天,我們上了兩次城牆。第一次是在中午,午后的陽光溫暖著古老的城牆。城牆上擺放著很多燈飾,旁邊的介紹顯示,這場AR城牆燈會,包括盛世華章、中華祈福、世界之光、歡樂童話世界燈區等四大主題板塊,總數達到27大類。時值正午,我們決定晚飯后再去一飽眼福。

  西安的夜晚,比白天人氣還要旺上幾分。夜裡9點半,永寧門附近的交通仍然十分擁擠,一個紅綠燈的路程之外,看燈的人群已經摩肩接踵。到得永寧門城牆之下,更是熱鬧非凡,仿佛回到了大唐盛世。

  “祥龍”、“彩鳳”舒展身姿,還有數條仿真恐龍演繹驚艷動感,更有一盞巨大“狗燈”極其吸睛,18米的“身高”,比城牆還要高,流光溢彩,吸引著民眾火熱圍觀。而在萬家燈火,祈願燈飾等燈飾區,游客可以把自己的心願寫在小紙條上懸挂起來,寄托無限憧憬。燈展還引入了AR技術等高科技手段,通過手機在燈區掃描二維碼,就可以掌上游燈會,古今融合。

  夜已深,人依舊,青石鋪就的石級上,古城牆上不僅飄散著西安古城的文化氣息,融合了現代技術的彩燈,更使得古都之夜,展露出時尚的風採。

  

  太湖又見綠水青山

  本報記者  陸培法

  記得十多年前的一個春節,我同一位海外友人去太湖的西山風景區觀光。在一個裝修很古朴的茶館用茶,這位友人突然向店主提出一定要用原裝的太湖水來泡碧螺春茶,這讓店主大為吃驚,因為當時混沌的湖水已經不能泡茶了!

  回想七十年代時,太湖山青水秀,干完農活后,可以直接喝河裡、湖裡的清水。明清時代就傳下來,享譽海內外的碧螺春,一定要用太湖水來沏。

  今年春節,記者又立於太湖邊,放眼望去,碧波蕩漾,澄淨秀麗。

  太湖流域在江蘇省乃至全國發展大局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2007年時,流域GDP佔全國的11.6%,人均超過7000美元,是全國的3.5倍。而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太湖流域水污染物排放量遠遠超過水環境容量,環境污染的隱患悄然埋下。

  2007年5月29日,無錫太湖藍藻大規模暴發,“明珠”失色。太湖治理攻堅戰由此拉開大幕。10年多過去,太湖治理取得顯著成效。

  2017年11月28日,江蘇省太湖辦在無錫通報宣布:經過10年治理,太湖水質總體上已好於1997年以前的水平,並保持了穩中向好的態勢。

  清清的河流穿田而過,500畝的有機水稻田去年早已收割完畢,300畝生態景觀林郁郁蔥蔥,走進宜興市丁蜀鎮東南部的蓮花蕩農村,可見河清地淨。

  以前,魚塘、垃圾、企業廠房環湖,有礙觀瞻,現在這裡建成了湖濱帶濕地,空氣清新,風貌改天換地。每到節假日周末,這裡處處是居民、游客的身影。

  岸上整潔了,湖水干淨了。太湖正在重現歷史上的碧波美景!

  

  此心安處是吾鄉

  本報記者  李  貞

  費孝通的《鄉土中國》裡說,“從基層看上去,中國社會是鄉土性的。我們的民族確是和泥土分不開的。”作為一個從小在朔北的工業城市中長大的“80后”,我一直對自己與土地的疏離深感遺憾。而今年春節,我在湖南衡陽的鄉村待了5天,每日都有新的感受。

  第一日:不一樣的年夜飯。除夕夜的重頭戲,自然是吃年夜飯。過了中午,我心裡就開始嘀咕,怎麼家裡還沒人張羅包餃子?直到晚上,一碗碗煮好的湯圓端上桌,我才反應過來,原來南方過年竟然真的不吃餃子。

  第二日:隆隆爆竹響徹天。初一清晨天沒亮,就聽見屋外鞭炮響。睡夢中朦朦朧朧琢磨,應該一會兒就停了吧。哪承想,從凌晨兩三點到上午十點,一茬茬鞭炮聲此起彼伏,幾未停歇。

  第三日:滿目繁星夜深沉。城裡的夜晚人工光源太多太亮,難得能見到星星。而山裡的夜空是那麼濃重的黑色。初二沒有月亮,一抬眼,隻有漫天密密麻麻的星點,動人心魄。

  第四日:清早菜地摘新蔬。北方還是千裡冰封時,南方的菜地已然生機一片。這邊是一大排油菜,那邊是好幾壟白菜。氣溫稍一高,紅菜苔就開出嬌黃的花來。不大的菜地裡,連蔥都種了好幾種,親手用小刀割了一桶青菜,中午炒了吃,甚是香甜。

  第五日:對山讀書半日閑。午后的陽光最暖,自己搬一個小凳子,坐在門前屋檐下,閑一會兒讀讀書。抬眼是薄霧籠青山,耳聞著飛鳥鳴林間,我似乎能想象到千百年前的文人也看過同樣的風景,吟誦著“人間有味是清歡”。

  祖國很大,從北到南,從城到村,處處風景不一、習俗不同。而隻要心中有愛,真的“此心安處是吾鄉”。

  

  跟著新媳婦回娘家

  本報記者  楊俊峰

  “風吹著楊柳嘛,

  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裡水流嘛,

  嘩啦啦啦啦啦﹔

  誰家的媳婦她走得忙又忙呀?

  原來她要回娘家!”

  這首歌,對於作為“90后”的我而言,是從童年就有記憶的金曲之一。年幼的我對歌名《回娘家》沒有什麼概念,隻記住了歌詞中唱到“回家”時那種喜悅的心情。今年春節,這首歌我還真能唱得上了。2018年的春節,是我和媳婦新婚后過的第一個大年,要和新媳婦一起給岳父岳母拜年。

  老話說,凡事都有第一次。我這個第一次,還是很有些壓力的。

  回家之前,我已經反復進行了“心理建設”。我還記得,2017年10月,婚禮的那一天,站在舞台上,岳父大人在笑著向我們這對新人祝福時,拿出寫好祝詞的小紙條,讀得很慢很慢。后來媳婦跟我說,岳父當時淚水模糊了雙眼,卻又不想讓我們看到他流淚的樣子,把眼淚憋回了眼眶,所以他看不清紙上寫的是什麼。

  我的心理壓力一方面來自新女婿對岳父天生的敬畏,另一方面來自心理適應的過程。在大學本科的時候,曾經拍攝過一個紀錄片名叫“最熟悉的陌生人”,這個詞正好可以用來形容我這位新女婿上門前的心境。結婚前叫女朋友的父母“叔叔阿姨”,結婚后管岳父叫“爸”、岳母叫“媽”,這不僅是稱謂上的變化,更是心理上的適應。

  但在邁進家門的一刻,發現一切都跟自己擔心的不一樣。隨著岳父岳母那一聲親切的“你們回來啦”,一瞬間我就像是聽到了自己父母在呼喚。在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濃濃的年味扑面而來,那是家的味道。幾乎是異口同聲,我和媳婦一起喊出了“爸、媽”。

  所有的顧慮瞬間煙消雲散,繃緊的心立刻鬆弛下來。那一刻,我覺得好輕鬆,這種感覺真好,是屬於家的溫馨。媳婦捏了捏我的手,煙花照亮了她的眼眸,真美。看著媳婦的臉龐,心裡覺得溫暖,從此以后每個春節,有了彼此的相伴,也多了一個溫暖的家。

  

  百年村史第一盞路燈

  本報記者  陳振凱

  今年春節我沒回豫東老家過年,二孩出生不久,怕來回路上太折騰。

  過完年,爸媽來到了北京。爸媽有四個孩子,我老三。幫孩子們看孩子,爸媽成了“老漂”。年前,他們從新加坡我哥家回鄉,住了“一個月零兩天”,現在來北京我家了。

  在村裡,爸媽算見過世面的,有過不短的國外和北京生活經歷。相比他們很難真正融入、看不太懂的大都市,爸媽最關心的,還是村裡。

  媽說,“咱庄現在有路燈了。”爸說,“太陽能的,定時開,定時關。”媽說,“咱庄有了個服裝廠。”爸說,“是扶貧項目,咱大隊(行政村)是貧困村。”媽說,“廠裡有空調,冬天不冷,實習期一月一千,過完年計件算。”爸說,“咱庄還修了一個文化廣場。”媽說,“有一戶婦女有病,倆孩子上學正花錢,政府給他家‘支了個鍋’(修了個改良的灶台)。”爸說,“咱庄下水道也在修。”

  精准扶貧,正在改變我的村子。幾年前村裡通了水泥路,現在有了路燈、工廠、下水道。我最感慨村裡有“路燈”了。路燈在城市再常見不過,而我們村歷史上,這是第一次有路燈。小時候,我多想村裡能有路燈啊。沒有路燈,夜裡走黑路,誰家黑狗竄出來,咬你一口,你都看不清。冬天早起上學,挑煤油燈才能看清路。大年初一早上摸黑拜年,一不留神,就能被別人家絆門棍絆倒。現在好了,有路燈了。

  微信裡,我姐發來一段視頻,是村裡一個小學老師和表爺在文化廣場的亭子下感慨,“(修這些設施)政府得給咱庄投多少錢啊”。“咱庄”叫“陳庄”,官方叫“西陳村”,隸屬於起台鎮,與鎮東另一個“陳庄”呼應。村子相傳是從柘城縣城西,本縣一個叫“虎陳寨”的大村分支來的,到底哪年,老人說,“兩三百年了吧”。

  村南八丈河滿了又干,村裡池塘蓮花開了又敗。我敢說,現在是“兩三百年”來,村裡最亮堂的時候。

  

  孔子在迪拜“過年”

  本報記者  潘旭濤

  春節回山東老家,少不了發小相聚。小伙伴們幾乎都在外地工作,平時難得相見,所以每年初五聚會,大家都格外珍惜,很少有人缺席。可是今年,有一個小伙伴“請假”了,原因是全家在外地過春節。這個外地有點遠,是在6000多公裡外的阿聯酋迪拜。

  作為發小,不能相見,有些遺憾。作為記者,我犯起了“職業病”,在微信群裡採訪了起來:“在迪拜過年,有啥感受?”

  “年味很足,一點不次於國內。”一段語音留言后是很多張迪拜的照片。有迪拜哈利法塔上紅底黃字的“恭賀新禧”﹔有商場大廳搭起的中國寶塔﹔有身穿旗袍的姑娘表演茶藝……

  年味是從發小一進入迪拜開始的。在迪拜海關,工作人員核對完他的証件后,對他說了句:“Happy New Year(新年快樂)。”“完全沒有心理准備,還是很驚訝的。”發小說。

  哈利法塔腳下是著名的迪拜購物中心,號稱世界上面積最大的購物娛樂中心。發小說,在這裡,他遇到了老鄉,是孔子。

  這話說的,有點“標題黨”的味道。原來,從2月15日到25日,迪拜購物中心舉行了中國春節特別活動,除了促銷外,還有歌舞、書畫等很多中國文化主題活動。

  在一個文化講座上,作為山東人的發小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孔子畫像。他指著這張畫,用英語說,“我們是老鄉。”“講座上的老師是華人,哈哈大笑了起來。旁邊的外國人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但也有倆人點頭了。”發小說。

  迪拜中國年味為什麼這麼足?發小分析,迪拜有30萬華人,這是一個重要原因。中國文化的魅力,也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當地看好中國游客的購買力,所以,春節活動主要集中在商業區。狗年春節,全球的年味都很足,原因無外乎這些。

  

  工作后第一次回家

  本報記者  葉  子

  今年是我工作之后第一次回湖北,離京之前,我特意選購了禮物,刷起自己的工資卡來尤其開心。小時候聽說過一句話,是說酒窩深的女兒有孝心,長大了會給父親打酒喝,於是特地買了北京特色白酒。雖然重,拎著它回家卻腳底生風。想一想,我的酒窩其實是遺傳父親的。

  果然,一見面就迎上了父親的酒窩。接我回家的路上父母很興奮,說家裡小區門口的路修好了,現在四通八達的,晚上也很亮﹔說我最愛吃的香腸他們已經准備好了,回家就能吃上……坐在車裡聽父母這樣絮絮叨叨,真好,是家的味道。

  帶父母看電影,特地選了3D影片《紅海行動》,讓他倆也體驗一下。因為說起看電影,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幾十年前,一村人搬上小板凳去看一場黑白的露天電影。看電影的時候,母親緊緊握住我的手,我知道,是3D效果的轟炸場面太逼真了,她有些害怕。但看完后母親還是說:“很好看,明年你再帶我來看。”

  去看望外公外婆,雖在農村,一棟棟三層高的小洋房鱗次櫛比,水泥路通到家家戶戶。看到我從北京帶去的全聚德烤鴨,外公激動得紅了眼眶,回憶起我小時候,他要去堤上(上游)做工,我哭鬧著不讓他去,拉著他說我家在堤下(下游)。

  記得剛上高中時,寢室的姑娘們都很想家,在牆上畫正字來倒數回家的日子。而現在,一年在家的日子終究也畫不了兩個正字。有一句話說,所有的愛都是為了相聚,唯獨父母親情這種愛卻指向別離。臨別在即,煙雨濛濛,我對父母說,我們抱一下再走吧。

(責編:仝宗莉、蔣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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